写十一年之前的《十年》

　　2005年冬季，A城某小镇，雪花飘絮，站在丘梁上的王宇轩昂起头颅望着村里唯一一条通往镇上的柏油路，被路边狂野的风吹乱发型，刚才一路的奔跑还害得他裤脚卷起过多的土灰，顶着头上正开始往地球发散光热的太阳，他的脸颊终于低落下些许汗水。
　　在这样苍白的背景下等待不过是为了迎接生命轮回中与他自己有着最深羁绊的人——杨雯瑜。
　　说来也奇怪，他们并不是发小，并不是共同经历过生死，并不是灵魂和肉体相互契合，也并不是对方真正最爱的人吧。可他们却成了彼此生命中最深的羁绊，而十年后却不得不斩断它，重新开始。
　　"神经病啊，干嘛站在这里等？不怕风吹不怕冷啊？白痴。"杨雯瑜快步走来，提着一个大蛇皮口袋，装满农家菜和父母刚杀的猪身上的上等肉。到王宇轩面前手软得拖在地上。
　　"嘿嘿，怎么样怎么样啊？事情成功没有？"他接过口袋，顺手抗在肩头，一脸讪笑。
　　"能怎么样？名额只有一个，我考过去的！他敢给我刷下来！"说起这事好像她都快急疯了，摆摆手，想甩掉疲惫。"对了，那你的事儿呢？学校同意你走读了吗？"
　　望着王宇轩，杨雯瑜似乎看到一丝强有力的回应，却只见他点点头:"如果你没法过去，我走读也没意思。"
　　那一年，为了能在一个学校，他们各自用尽浑身解数，后来两个人谈及时，王宇轩还爱开玩笑说就差没让镇长抬花轿强娶杨雯瑜了，她抄手就甩了一耳光过去:"开玩笑，老娘是嫁那种臭男人的吗？"
　　"哈哈哈哈，不是不是，你要想嫁我还不让你嫁呢。非得抢亲！"
　　那一年，开端极好，对于刚相识的他们来说，很安详。
　　2006年冬季，漫天肆意狂风大作，今年没有雪，却变得更冷了。在科学家预测的全球变暖时代中，地方区域性气候形成，或许正是因为各个小地方暗地进行的一些商业活动吧。比如中石油到处开采？工厂遍地开花？
　　王宇轩稳坐家中，身旁的火炉燃起星光，他端坐着手里的笔一刻也没放下，爷爷奶奶在地里忙着拔萝卜，家里冷清得像不小心叹出一口气都要结冰的样子。他开始想念杨雯瑜，那个傻不拉几，遇到点事随时都要爆走的家伙，突然又想起刚认识时差点跟她打架的场景，好在为了平和相处陪伴她度过了曾经痛苦的时光，现在才能理直气壮得站在她身旁。这个世界成了，谁都想邀功的世界，好像没有什么或大或小的功绩就不配站在谁身边一样。他的嘴角忍不住上扬。而此刻，端坐在家中安心写着作业的杨雯瑜突然打了个喷嚏:"哎呀，要死啊。不会感冒了吧？"赶紧甩甩头，搓搓手，继续写作业。忽而想到这一年来发生的事情，觉得挺感伤的，好在认识了王宇轩这个小子，虽然不是很爷们，但也算得上仗义，主要是她还发觉他有点超常龄的成熟。被他偶尔扬言的保护逗的笑得合不拢嘴。想来是两个人都在傻，在现在这个把感情当作废物排泄的年代，太认真得对待了。才会出现最后的写在十一年之前的《十年》
　　2007年，终于要面临一次在中国人看来人生中第一场重要的考试了——中考。毕竟这还算是一个公平的世界。考过了有钱就读，考不过再多给几倍的钱同样可以读。能读什么班就看个人造化了。进考场前王宇轩问杨雯瑜想考哪里，杨雯瑜说不上来，只提到表哥叫自己选三中。她不知道王宇轩心里正想着要考三中呢，"那你呢？"她还是问了。“一二五三怎么着也得考个二吧！”那时候民众嘴里的顺口溜就是各大高校的排名情况。
　　二中，二中。杨雯瑜知道自己还想和他生活在一个圈子里，毅然决定了要报考二中。正是从这里开始，两个人在对方世界的生命轨迹变得不再清晰。甚至可以说，模糊杂乱。
　　同学聚会上，大家畅所欲言，过往的恩恩怨怨，小打小闹，甚至所有的东西都变得不重要。喝酒，唱歌，表白，拒绝，哭泣，相拥，就这样，体现出这个时代的另一面，这些孩子不会吝啬于表达自己的感情。
　　“是不是以后我们就不能天天见面了？”杨雯瑜说着眼角变得湿润。
　　“是。不过，没关系，你想我了可以来我们学校找我。我有空也可以去找你。”
　　“你说的啊？！不准反悔啊！不准变啊！来我们拉钩。”她痴笑着，因为喝了酒，显得梦眼迷离般，王宇轩差点看楞了:“好，拉钩。拉钩拉钩，一百年不许变。”“拉钩拉钩，一百年不许变。”两个人算是合作愉快，笑着随着人流散去。最终各回各家各找各妈。随便说一下，王宇轩的父母从外地打工回来在城里买了一套房子，供他读出高中，以后大学结束结婚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就父母的长远计划而言。这个时候买房子不会错，正好也错开后来中国房地产市场大风暴的时期。
　　2008年念高中的孩子们散落在各大高校。好在这个时期手机已经开始泛滥，至少通信没有问题。至于话费那完全是另一回事。
　　"喂，你今天怎么回事啊？干嘛上课给我打电话？对了，上次考试怎么样？"杨雯瑜站在教室外的阳台上接电话。王宇轩的声音穿透过听筒:“今天的我有点奇怪，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当时想到你了，就打电话了。我没考好。哎，你不在，我学习起来都没劲儿。"听到这句话杨雯瑜觉得比当初他说要抢亲还高兴:"你是傻子啊，不会认真点吗？不要想其他的事情，再过几年一切都明了。"这几年来，杨雯瑜的脾气没改，但比起曾经一有事就用武力解决来说，确实有点改善。甚至因为经历学校的某些同学间争锋相对变得收敛不少。
　　王宇轩叹息一声:"哎，你没在，你不知道。"也许从那一刻起，在他心底埋下了一颗盔甲种子，随着时间，随着风雨，渐渐成长起来，包裹了他，到后来他发现时，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自己。
　　他们没有天天见面了。身边有不错的人会闪现，不一会便会离开，留下一页忧伤，好在两个人的恢复能力极强，说得通俗点，也只是自我安慰能力和心理承受能力好那么点。当然，在伤害中成长，渐渐得会很怕伤害，便会更将自己裹紧，甚至只想拥抱自己。
　　2009年，慌延无期的生活似乎让杨雯瑜变得狂躁起来，因为她不再收到王宇轩的电话短信，甚至是留言。她开始颤抖，她知道她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什么时候有时间啊？过几天来我家吃饭。"正想着王宇轩来电话了，哎~虚惊一场~她在心里叹息道:"怎么这么久也不打电话来关心我，是不是耍朋友去了？"
　　"诶，你怎么知道？我还正想跟你说呢。"听筒里传来的话变得有点模糊，好像下意识不肯相信，听了又出成了她的计策:"啊？什么啊？你说什么？"却不得不去认证。
　　"你哥哥我谈恋爱了！而且是和大美女。反正22号来我家吃饭。只有你，丑明，猴子，黑炭，鸡公，还有就是我女朋友。"这样简短的话，让杨雯瑜一时接不走:"哦。"她在想是不是该祝福他？毕竟他从来没有对自己有过什么山盟海誓？除了，他说不会离开她。"那，恭喜你啊，差点都忘说了。那美女我认识不啊？"
　　"嘿嘿，谢谢。不认识，到时候介绍！"
　　"好！我肯定得敬你一杯酒啊。到时候。"
　　"嗯！可以！"
　　于是，这个夏天，加上王宇轩的女朋友，几个老熟人在王宇轩老家的饭桌上，简简单单地吃了个饭，当然下厨的是爷爷奶奶。都是年轻人，也乐得开，打麻将看动漫一会儿一阵欢声笑语。看着身边几个人的神情，杨雯瑜想来也觉得满足，毕竟这辈子能交到这些朋友也算走运了。好在也并没有因此失去王宇轩，所以在她心底，对这个美女女朋友很是感激。稍微肚量小点或者是不成熟不懂事的人，都巴不得她离开他吧。
　　2010年，要命的高考要来了。但是高考来临前，杨雯瑜谈恋爱了，王宇轩失恋了。她记得班上有个男生为了她站进办公室，所以觉得欣慰好像可以找到一个保护自己的人了，他却正因为和他的她心存间隙，无法真正相融而痛苦万分。有些经历是没有人能懂的，就好比有的人出生到死，都没有见过杀猪的场景，不知道猪挣扎着嘶吼因刀功不好或者猪本身原由七窍流血而死的场景，那才叫一个惨绝人寰。但没见过的人，或者说能做到忘记的人，才会津津有味得咀嚼着满含添加物的动物尸体。
　　所以，面对王宇轩的忧伤，杨雯瑜第一次感到无可奈何，就算找了再多笑话给他，说再多安慰和鼓励，他自己没想通，过不了那关，都是徒劳。
　　而在杨雯瑜在校恋爱两个月后，王宇轩来二中找到了她:"你幸福快乐吗？"
　　面对突如其来的询问，何况还是补课期间王宇轩貌似逃课了？她点点头:"还好。"
　　"去我家坐会儿吧。"第一次跟着他走进附近的小区，城里人扎堆生活在一栋建筑物里，不知道冬天会不会冷？那时候杨雯瑜还有天性的愚蠢。包括她此刻认定，王宇轩真正爱的人是她。并自以为是在心里定下了一套计划。"难道我就不可以？难道我连个混混都比不上？"王宇轩最后的气急败坏给两个人共处一室的紧张和慌乱画上句点。杨雯瑜逃跑时，经过拐弯处看见他手指间低落的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在那个学校到底经历了一些什么？他又知道了一些什么？还是说，他只是想单纯得站出来，保护我？有以上这些想法的她才是最单纯的。可怜的孩子。
　　她怎么会知道，在黑暗里，平日容颜姣好的人被肮脏的鬼玷污得只剩骨架？她又怎么会知道有些胆小鬼气急败坏以后隐藏得是最自私最虚伪的表情。
　　她当然也失恋了。用尽办法，绞尽脑汁，才恢复和王宇轩的关系。她只是想，再等一年，读大学了就自由了。
　　"你选择的城市"
　　"B城"
　　就这样，她再次选择跟进他的步伐。
　　2011年，落榜的她通过千丝万缕的消息，抓住一条离他最近的线。她决定去B城，也知道他选择的学校具体错落在哪里，那么只需要在它附近就好，管它三环五环，只要近一点，再近一点，就是命中一环！
　　暑假却过分漫长，漫长到在等待中她忍不住想要告诉他:"你要不现在再试试追我？"
　　这次的暑假包含了他的生日。所以依旧是些老熟人:黑炭，猴子，亚明，卿，杨雯瑜陪着他过了这个最简单快乐的生日。爷爷奶奶一会又递来的西瓜，整得大家只好抢厕所了。
　　假装说要休息，却躺在床上观摩他的房间，书桌，柜子，到处都有他的气息。假眯着眼，王宇轩悄悄进门来，为她扯被角，捋发丝，温柔的眼神像个慈父。她都看进眼里。任往后用尽力气也无法驱散。
　　而后一个月录取通知书逐一下来。考上没考上的都又要开始一段新的路程了。杨雯瑜不知道王宇轩站在某大校门口扬望着天空微笑说要重新开始的决心，就像王宇轩不知道杨雯瑜站在陌生人面前娴熟得笑道:"那就是这儿了。"话语间全是满意，如同当初在外租那一个月房子刚开始跟房东签字时一样。都是狼先引诱羊入圈再是喂养，只有放水养足，才能确保日后吃得香氛。跟如今政策和市场对电子商务一块的态度一样。
　　就这样两个人开始不同心境的形成终结点。
　　但感情还是一如得好:"我可告诉你了啊，别对陌生人太好，小心那些女生都跑来追你。"
　　"怎么可能？我长得又不帅。"
　　"傻子。你是真傻还是在我面前装啊？不管，我们来打赌，要是开学到放假，不，一两个月也行，有三个女的跟你告白你就要请我吃饭。"
　　"为什么啊？再说，怎么可能那么多，我没魅力啊。"
　　"切。又假。反正你答应。到时候我要吃大餐。你要是耍的话那还得另算！"
　　"强盗。"
　　2012年开年冬季，放假前夕。"喂，刚才打电话干嘛？"杨雯瑜已经被学校事务缠身，本想去先王宇轩，却因为当初太着急没搞清楚学校的封闭式管理，也没想到高中起点的孩子没有贫困补助和奖学金申请，更重要的是，还要参加一次高考。只是这次换成了成人高考。等反应过来自己被骗后，也只得微笑接受，何况，为了能来这里读书，她已经没有退路。谩骂和诋毁丝毫惊动不了谁，只会让人觉得可怜，可笑。但，她杨雯瑜就是那么一个爽直的人？不是，她只是习惯用豪言壮语堵住了自己的退路，毁了自己当一个软弱之人的理由。
　　"看来放假我得请你吃饭了。"
　　"什么？！"这是第二次王宇轩给杨雯瑜带来惊天消息的前奏。难道在她还在为决定失误而付出代价承受灾难时，他已经开始他的第二春了？
　　"你耍朋友了？"
　　"没有啊。不是你说有三个人给我告白就要请你吃饭啊。"
　　比静心丸还管用的话。
　　"哎呀。真的是。吓我一跳，还以为你这么快就耍朋友了。得考验考验哈。"
　　"恩。有啥子考验的，感觉对就好了。我没有好多钱，不吃大餐好不好？"
　　这是这么多年来，他唯一一次跟她撒娇。后来她才发现，他又改变了一些。比起过去，爱说话了，会说话了，能随便开玩笑，甚至被惹生气也会骂脏话了。但对身边的人，他还是那么温柔，或者说，对她。因为除了感受到的，她并不知道对于其他人，他是什么态度。
　　他的改变，他的一丝一毫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然而，还没等到暑假来临，没等到杨雯瑜鼓起勇气再次说出心意。他便说他成功牵手了另一个人。想必又是美女吧，他的世界除了她全是美女。
　　杨雯瑜决定，必须去找王宇轩摸清他的心。去看看那个他说再也忍受不了谁像某人过去那般待他的人。
　　相约好卿一同赶往某大。车站不适宜得播放着《Just one last dance》，听得杨雯瑜在大巴车上泪流不止:"王宇轩，你这个傻子。你这是在断我的路啊。"她已经感觉到，甚至说已经预料到，这么做会导致未来几年内要发生的一些事。感觉最强烈的是——失去。
　　每个人都害怕失去，特别是害怕失去一些深入骨髓的东西。
　　在车站等来卿打车去往某大，远远见他站在路边等候，身旁是他的新女朋友。完全是要整个人挂在王宇轩身上似的。看得杨雯瑜心烦意乱。加上王宇轩一个大学室友餐桌上坐了5个人，对面的王宇轩看起来是比他单身的时候要光彩些，他习惯性地给杨雯瑜夹菜。正是这个动作，让两个女人不得不开始一场明争暗斗。在新女友看来，他这是还不够忠诚不够完全私人化的表现，而在杨雯瑜看来，他这是在告诉她:"别急，我只是跟她玩玩，又不结婚。"
　　2013年，支撑着杨雯瑜在这条不归路上越走越远的不是她对王宇轩的爱，是王宇轩对她的感情。但所有人都明白那不是爱情。而在去猴子家吃饭时，王宇轩坐在杨雯瑜身边，看见她喜欢的菜就夹，更是让她感到欣喜。
　　包括后来借宿在王宇轩家，两个人的自然相处更是让杨雯瑜高兴:"完全就像是一家人。"她愚蠢到把自己比喻成正宫，而那个暗地对她燃放炮火的人比做妃子。其实在对方眼中，她也就是个贱人而已。
　　然而，王宇轩却真的像变了人似的突然找到她:"以后不要再联系了。"这是什么意思？这算是驱逐令吗？害得她提心吊胆半天，不敢回复，好在等来王宇轩本人的回复:"那是女朋友吃醋了。"经此一句也就不难看出，他对她已经动了真情。或者说，新女朋友真的合了他的胃口。这样倒也好，他至少幸福。杨雯瑜觉得自己像是完成使命了一般，叹息着，在新春来临之际想借机欢庆一番。
　　就这样又平衡了感情。至少，你有你的她，我也可以有我的他。但是我们都不用离开谁。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但似乎新女友很在乎杨雯瑜的存在。直到杨雯瑜真的等来了一个他。结果却是更悲惨更壮烈得扮演了一个失去者失败者的角色。
　　Q城陌生号刻意的盘问，王宇轩气急败坏地谩骂，那个他软弱无力的逃避，学校狗仗人势的欺凌，生活压力逐一扩大的无奈，身边毫无言说自由的空间真的让杨雯瑜崩溃了。
　　就连保证不会打扰这样的话也说出了口。保证不打扰，不打扰任何已经不想或者以后不会陪伴我的人的生活。
　　2014年，现在杨雯瑜在X城，她端着热牛奶小心翼翼得抿着杯边，从去年开始，睡着睡着，她便会毫无征兆得醒来，然后就像现在这样码字，一遍一遍，在心里的伤口上撒盐。比起曾经说过要陪伴一辈子的人离开，她更想知道，心在被盐侵透得像过年挂的腊肉一样还会不会有感觉？腊肉，呵呵，又想起那年的腊肉。杨雯瑜笑了，她放下杯子，端起一罐啤酒:"来。干杯！王宇轩，今天是22号，生日快乐！我记得你说，有人想抢走你的糖果你就杀了谁啊？包括那个人是我。呵呵，真好，我还没被你杀了。谢谢啊。"
　　站在天台，吹着冷风，举杯邀明月，她身后响起陈奕迅的《十年》: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
　　你不属于我我们还是一样
　　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
　　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
　　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
　　还可以问候只是那种温柔
　　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
　　"王宇轩，我们不是朋友了。我们没有必要联系了。"拥抱的理由在两个人各自做出选择的时候便消失了。
　　好比去年夏天，在他家她睡在地板上的凉席上，他偷偷进门来，还是怕她觉得热，打开门窗，静静地看着她，为她捋掉遮住脸的发丝，那时候他也以为不管是跟谁结婚，都还可以这样静静地看着她。远远得守着她。
　　她打暑假工，她说守着点无聊，他便说来陪她。那么一坐，便是几个小时。本来看着他的背影，有种想要过去为他按摩肩膀的冲动，但还是就那么静静地观望，他无聊到差点睡着。却没说要走。那时候她也以为，不管再过多久，他还是会这样待她，她已经明白不是爱情，那是命定的羁绊。
　　那个时候，他们都以为，他们可以相互平静得守护在对方生命里。
　　最终。谁都敌不过，曲终人散。